短刀集纸上谈戈

血染青衣(第2页)




    杯底残留着一滴酒,红得像血。



    他拿起粗布包裹,解开。



    剑身在雨夜中泛着冷光。



    这把剑饮过无数高手的血,今天,它要饮最想饮的那一口。



    乱葬岗在镇外三里。



    那里埋的都是无主孤魂,野狗刨出的白骨随处可见。



    韩旬到的时候,雨停了。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来,照得坟茔惨白。



    青衣人已经在那里了。



    他站在一座无字碑前,背对着韩旬。



    “你来了。”



    他没有回头。



    韩旬停下脚步,与他相隔三丈:“你的剑呢?”



    青衣人缓缓转身。



    月光下,他的脸白得透明,眼睛却黑得深不见底。



    “剑在心中。”



    他说。



    韩旬皱眉:“装神弄鬼。”



    青衣人笑了:“这不是装神弄鬼,这是‘无剑’之境。”



    “无剑?”



    “不错。”



    青衣人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剑指状,“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韩旬冷笑:“故弄玄虚。”



    “试试便知。”



    话音未落,青衣人的剑指已经点到韩旬咽喉前。



    快,快得不可思议。



    韩旬侧身避过,手中长剑出鞘,划向青衣人手腕。



    青衣人变指为掌,拍在剑身上。



    “铮”的一声,长剑震颤,韩旬虎口发麻。



    “好内力。”



    韩旬赞道。



    “不止内力。”



    青衣人说着,剑指再出,这次直取韩旬心口。



    韩旬不退反进,长剑斜挑,逼青衣人撤招。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十余招。



    月光下,只见两道身影交错,剑光指影,难分难解。



    突然,青衣人招式一变,五指张开如爪,抓向韩旬面门。



    韩旬举剑格挡,却不料这是虚招。



    青衣人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直刺韩旬肋下。



    韩旬闷哼一声,后退三步,肋下衣衫已破,渗出血来。



    “这不是剑法。”



    韩旬说。



    “杀人的功夫,何必拘泥形式?”



    青衣人甩了甩手指上的血,“你太执着于剑了。”



    韩旬不答,长剑一振,再次攻上。



    这次他的剑法变了,不再华丽,每一剑都直奔要害,简单直接。



    青衣人连连后退,脸上终于露出凝重之色:“好剑法!”



    “还有更好的。”



    韩旬剑势再变,剑尖颤动,如毒蛇吐信,忽左忽右,让人捉摸不透。



    青衣人一时不察,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找死!”



    他双手齐出,一手成爪,一手作剑,招式狠辣无比。



    韩旬沉着应对,剑光如练,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



    两人从坟茔间打到枯树上,又从枯树上打到断碑旁。



    所过之处,草木皆折,石碑迸裂。



    “三年不见,你的剑法更毒了。”



    青衣人喘息着说。



    “你的废话也更多了。”



    韩旬剑势不减,招招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