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反噬
血色阵纹在永恒仙门长老的指尖疯狂游走，三百六十道锁链如活物般钻进姜辰四肢百骸，天命镜投射出的冰蓝色光芒正顺着他的眉心向识海渗透。
此刻的姜辰双目紧闭，周身混沌神芒虽仍在流转，却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唯有神海散发着永恒不灭的神芒，给人一种即将陨灭的假象
“快！他的混沌体即将崩溃！”永恒长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阵纹上激起阵阵涟漪，“锁仙咒已镇住他的神魂，待天命镜炼化其精血，永恒仙门将再添一尊混沌战神！”
恰在此时，广场东侧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秦皇图周身皇道龙气暴涨三丈，九条黄金巨龙虚影盘绕其身，每一片龙鳞都刻着古老的“镇”字符文。
他手中托着一枚龙玺，玺身浮现的黄金龙纹竟张开巨口，疯狂吞噬血祭大阵的血色能量。
“皇图兄，用祖龙真血融阵！”曦月心急如焚，龙凰异象在头顶掀起灭世风暴，却被剑池无缺的剑骨虚影死死压制。
秦皇图闻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龙玺之上。
刹那间，九条巨龙仰天长啸，化作实质般的龙形光柱撞向阵眼。
血祭阵纹剧烈震颤，中央的血色晶体竟出现蛛网状裂纹——只要再撑片刻，姜辰就能脱困！
然而，姜辰的识海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锁仙咒化作的漆黑锁链正缠绕着他的神魂，天命镜的冰寒之力如附骨之蛆，试图将其意识冰封。
朦胧间，他仿佛去到了一处无名山谷，一道朴素五华的白衣身影正透过岁月迷雾向他招手。
“混沌体从不是牢笼。”白衣人指尖点在他眉心，一道鸿蒙紫气如利剑般劈开锁链，“看看你的左手。”
姜辰低头，只见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枚淡金色符文，正是一个“天”字，万道缭绕，气象惊人。
符文亮起的瞬间，识海中的漆黑锁链轰然崩解，体外的混沌神芒骤然暴涨十倍，将天命镜的光芒硬生生逼退三寸……
“无缺！你剑池以‘天道明镜’立教，如今却助纣为虐！”
曦月的龙凰异象化作实质，金色凤凰口衔神火，青色巨龙爪握雷霆，双生异象融合的刹那，虚空竟被灼烧出缕缕白烟。
剑池无缺立于万千剑骨之上，周身剑意化作罡风，将逼近的火焰寸寸绞碎：“正邪之分不过是世俗偏见。我才不管这些，今日有我在，你过不去！”
话音未落，无缺背后的剑骨虚影突然爆发出万道剑芒，每一道都凝结着剑池历代剑修的执念。
这些剑芒在空中排列成朝圣般的队列，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座万米高的剑冢虚影。与此同时，曦月的龙凰异象也升至巅峰，双生神兽振翅间，整片天空都被染成金青色。
“万剑朝拜！”
无缺抬手挥剑，万道剑芒如银河倒卷，化作遮天蔽日的剑瀑。
曦月不甘示弱，龙凰齐鸣间，一道贯穿天地的灭世之光从双生神兽口中喷出。
剑瀑与光束相撞的刹那，凌霄广场的地面竟向下凹陷百丈，地下水脉喷涌而出，在战场中央形成一片沸腾的湖泊。
“你的剑意虽强，却少了几分悲悯。”曦月踏水而行，龙凰虚影在身后展开三十六对光翼，“你不行！”
光翼振翅间，湖泊中的沸水竟化作万千晶莹水滴，每一滴都映出众生疾苦之象。无缺的剑瀑触及水滴，竟如利刃砍在棉花上，剑芒的锋芒被层层削弱。
无缺见状，脸色微变。他轻抚胸前剑骨，低声吟诵剑池禁咒：“剑心无悔，骨祭天道——剑骨·通神！”
只见他背后的剑骨虚影突然分裂，化作九尊手持不同神剑的古代剑修残影。这些残影同时挥剑，九道不同属性的剑意叠加在一起，竟形成了足以切割空间的混沌剑气。
曦月的龙凰异象被剑气扫中，瞬间出现数十道裂痕。
“曦月小心！”远处的曦日想要驰援，却被江永昼的圣光刑台死死缠住，“那是剑池失传的通神剑骨术！”
曦月却不退反进，龙凰虚影突然融为一体，化作一尊高达万丈的龙凰战体。
战体抬手握住混沌剑气，竟以龙凰之力将其硬生生捏碎：“无缺，你的剑心太执着于‘无敌’，却忘了——至强之道，从来不是孤家寡人！”
无缺的九道剑修残影轰然崩塌，他本人也连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热，剑骨在体内发出嗡鸣，竟与曦月的龙凰战体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你说得对。”无缺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我的剑心确实蒙尘了。但——”他抬手挥剑，这次的剑芒不再带着杀意，而是裹挟着丝丝生机，“这一剑，是为了印证道心！”
新的剑芒与龙凰战体的指尖相触，竟绽放出万千朵金色莲花。
“给我开！”秦皇图的怒吼打断了这场道心之战。
此时的他气势凌人，龙玺皇道龙气源源不断，叱咤天地，阵眼的血色晶体终于轰然碎裂。
三百六十道锁链同时崩断，姜辰如断线木偶般坠落，却被一道混沌气流稳稳托住。
永恒长老见状，疯狂催动天命镜：“不可能！他明明已经……”
话未说完，姜辰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的不再是人类的眼眸，而是呈现出混沌初开时的阴阳鱼形态。
他抬手握住天命镜的光芒，竟将其炼化成一枚紫色光珠：“炼化我？你们，才是我的补品。”
随着话音落下，姜辰周身的混沌神芒化作无数条时空乱流，凡是被乱流触及的永恒仙门修士，皆如陷入时光漩涡，瞬间衰老成白发苍苍的老者。
永恒长老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寿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连忙祭出本命法宝想要逃离。
“哪里走！”姜辰抬手一抓，混沌气流如活物般缠住长老脚踝，“你们布下血祭大阵时，可曾想过今日？”
长老的本命法宝在混沌气流中寸寸崩解，他绝望地看向江永昼：“圣子救我！”
江永昼却早已转身欲逃，却被曦日的光明圣剑拦住去路：“你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