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买醉同愁(第3页)

 




    >一个人吃闷酒多没意思,总该有个搭子才好。
 




    和慢条斯理的苏时倾不一样,冼夏利落揪开酒盅封口之后,就呼啦啦地牛饮。
 




    苏时倾见状想学,被容错拍回蠢蠢欲动的手:“你一杯杯喝就好了。”
 




    “不公平。”苏时倾恼火,醉酒后发脾气的样子弱弱的,没甚么威慑力。
 




    再没威慑力,都是火气。容错开玩笑道:“闹小情绪的话,就一杯都不给你。”
 




    听到会没酒喝,苏时倾这次讨饶,珍视着身前的小小杯子,一口一口吝惜地抿。
 




    容错有意无意地又提问:“时倾为什么心烦?”
 




    是明知故问。
 




    苏时倾乍然坐起,拍桌大骂:“谷牧城他泼皮无赖!他强人所难!他不知好歹!”
 




    容错所想的和苏时倾一致,经此志同道合的痛骂,反而心头痛快了不少。
 




    “所以也和容情有关,也为她而心烦了?”
 




    狂饮的速度很快,容错那边盅内的酒眼见就快半空,意识竟也醺醺然飘忽起来。
 




    苏时倾未设心防,直诉惆怅:“容情都要到嫁人的年纪了吗?我舍不得……”
 




    听了醉中的真心话,容错失笑。他这个做亲哥哥的都还没说“舍不得”,苏时倾倒先一步说出口了:“你是容情的什么人?怎么就舍不得了?”
 




    不服容错的质疑,苏时倾要强得很:“我是她的同宗师弟!我是她的同行友伴!我还是……”
 




    声音由强渐弱,变得怯怯有忧思:“我还是一野。你们最信任的苏一野啊!”
 




    朦胧的醉目两相对视,过往的恩与信翻上明面,催人情恸。
 




    容错温声回答苏时倾,抚平后者的不安:“我知道。我记得。”
 




    可惜苏时倾昏得太过了,此时听见想要的答案,却无力理解、无力记忆。
 




    “除了苏一野的身份呢?还有什么身份?”容错诱导着问,是想了解得再多一点。
 




    苏时倾狂言既出,不复休止:“倾慕容情的身份呐——我从很久很久之前,要比谷牧城那混帐出现得早得多——就喜欢容情了!”
 




    容错对苏时倾的直言不讳很满意:“我知道。我看的出。得我心意的妹婿人选,自始至终也只有你苏一野苏时倾而已。”
 




    酣沉的少年在兴奋之后,脱力贪睡。
 




    殊不知现实此刻能听到的答复,比梦景更美。
 




    或许再醒来的时候,苏时倾不会记得买醉时大胆的妄语了。
 




    容错就这么陪着苏时倾,将忧虑和着烈酒一同吞入腹中,眼底尽露为兄为长的关切与期许。
 




    日暮沉降,流光熹微。
 




    别桌的客人来了又走了好几拨,客栈厅堂内终于还剩苏时倾和容错。
 




    容错胳膊肘抵着桌面、手撑着脑袋,也快不清醒。
 




    小二准备打烊,看到两个醉鬼,为难得很。想搬运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可他一个人实在做不到。
 




    “休息去吧,不必理会我们。”
 




    小二听了吩咐,如释重负。
 




    然而这句话,并不是苏时倾或是容错说的。
 




    是冼夏拟声,故意让小二难以分辨。
 




    四周再无闲杂旁人,神尊金芒才肆无忌惮地显现——
 




    冼夏坐在第三张长凳上,左看苏时倾、右看容错。
 




    心下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