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番外四(第2页)
那场战役的结局颇为荒诞。
北戎被鼓声所慑仓皇后撤,途中又遭暴雨山崩,最后,不光楚念旬的精卫营只伤了几十人,三千精卫竟全部奇迹生还,那北戎的突袭队反倒是被乱石砸死了大半。
刘显贱兮兮地笑道:“那时候韩老二可现在嫩多了,庆功宴上喝得醉醺醺的,还要拜我为师呢!”
他说着便看向默不作声的楚念旬:“当初要不是你,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师父了!你说你罚韩老二罚洗三个月马鞍算甚?!”
楚念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因为他要拜师才罚的,这厮喝得烂醉,将人家的酒坛子当成了夜壶了......”
“噗——哈哈哈哈!”
木清欢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刘显抚着脚边一块岩壁上残存的箭痕,孔雀翎在风中乱颤,“不过话说回来,若我真收了这徒弟,指不定太常寺就要被他掀了屋顶了。这韩老二也是,事后非说本官的鼓点暗合孙子兵法,要学什么「五音破阵」,结果生生把军鼓敲成了迎亲调,叫钦天监的副使上我跟前来好一通告状!”
........
正月十八,正是西疆最冷的时候。
寒风裹着砂砾般的雪粒子,抽打在定西军辕门的玄铁旗杆上。
掌旗官赵阔眯着眼数第七遍岗哨,忽然瞥见官道尽头腾起异样的尘烟——那是辆乌木鎏金的马车,前头那匹踏雪的乌骓鼻息在极度的严寒中凝成白色的雾气喷出来。
“有情况!戒备!”
赵阔手里的铜锣顿时震响。
身后的营房中,八百铁甲瞬息列阵,弓弩上弦的机括声惊飞了一片站在桅杆上的鸟雀。
当马车碾碎拒马枪前的冰碴时,赵阔快步登上瞭望哨塔的顶端,这会儿的风强到他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只能用一手遮住额头,勉强眯眼朝着那处去。
赵阔看着那马车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且边上还有几人策马疾驰,像是一路护送着什么人而来一般,为首的那人玄狐大氅上疑似凝着些霜花,将赭红色的衣裳都染得有些白了。
他正有些纳闷,拿着旗就准备挥舞示意他们前方禁止通行。
可谁知后头列队的八百人,手中的长弓已然箭在弦上,队列中的一个小兵似是被一粒沙子吹进了眼,把箭的手一下打滑,那锋利的箭羽便直直朝着营门外头射去。
破风而来的利箭一下就扎在了陈重威的马蹄跟前,叫他身下的马被惊得一下刹车,强大的惯性之下,都险些将马背上的陈重威给甩飞出去。
这厢的动静叫一行人瞬间就停了下来,江言扯着缰绳将马车横停在官道之上,侧头去看后方那插在地面的箭矢。
陈重威这会儿已经稳住了身下的马匹,他朝着不远处的那瞭望塔上一瞧,登时气得大喊:“赵阔你好大的胆!看准了再放箭!”
“额......”
赵阔揉了揉眼睛,只觉得那身影似乎是有些熟悉之感,且那人还能一下就喊出自己的名字,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他赶忙朝着身后的士兵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出了营门口就往前走了几步。
这官道之上的风不比瞭望塔的顶端那般大,他眨了眨眼,总算是认出了方才那朝他怒吼的人。
“陈、陈校尉?!你......”
这人不是两年前便离开了定西军,不知去了何处吗?如今这会儿又突然回来......难不成!
赵阔赶忙扭头朝着边上那辆显眼的马车看去,虽想不明白会有什么大人物需要在天气这般恶劣的时候亲自来他们定西军的营地,却突然看见了那马车边上露出的半个人影。
楚念旬刚安抚好了木清欢,这才策马从马车的后面走了出来。
一看见这熟悉的人,赵阔顿时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楚念旬慢慢策马朝他行来,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将、将军......?!”
赵阔的喉结滚了滚,目光几乎是钉在了楚念旬的身上。
“嗯,近来军中可还好?”
楚念旬那一如既往的问话,时隔了两年后才再次听见。饶是赵阔这个七尺男儿都忍不住一下红了眼眶。
“将军!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