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营州都督府调整(第3页)

 张俭率领八百轻骑踏冰而行,马蹄裹着的毡布已被冰水浸透。

 当斥候指着对岸晃动的篝火时,他听见自己甲胄下急促的心跳 那节奏竟与十年前突袭伏允可汗的营帐时一模一样。

 “点火把!" 令旗挥落的刹那,数百支火把划破夜空。

 高句丽的鹿砦在火光中现形,张俭的陌刀劈开木栅的瞬间,腐粮的酸臭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踢开挡路的麻袋,露出里面发霉的粟米,麻袋上 "灵口漕运" 的封条被老鼠啃得支离破碎。

 “好个以民养兵!

 他攥着发黑的粟饼狂笑,呼出的白气在护面铁甲上凝成霜花。

 刀柄上的螭纹硌进掌心旧伤,那是平定刘黑闼时留下的箭疤。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唐军的明光铠在冰面上映出千万道寒芒。

 捷报传回长安那日,李世民正在两仪殿批阅《均田令》。

 黄麻纸上 "减免灵口赋税" 的墨迹未干,张俭的战报已拍在魏征遗像前。

 “截获敌营三月粮草?

 皇帝的指节叩击着案头的獬豸玉雕,

 “传旨:赐尚方斩马剑,准其开炉铸箭。

 他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白狼山的标记,那里密密麻麻画满红圈。

 前日张俭密奏里的字句突然跃入脑海:

 “臣已将亲卫埋于山阴,若敌军来犯,必教其血沃寒沙。

 烛火摇曳间,魏征画像的目光仿佛与战报上的血迹重叠,恍惚还是当年那个敢在朝堂扯他龙袍的诤臣。

 三日后,当工部的铸剑炉在营州点燃时,张俭站在白狼山顶俯瞰辽水。

 新铸的陌刀在阳光下泛着青芒,刃口映出他鬓角的白霜。

 山风卷起他披风下摆,露出内衬绣着的 "贞观" 二字 那是文德长孙皇后早年所绣,如今丝线已被北疆的风沙磨成飞絮。

 "阿耶,高句丽斥候又在鸭绿江边出没。"

 义节递来最新的密报,羊皮纸上还沾着江心的冰碴。

 张俭将斩马剑插入冻土,剑身上 "克敌" 二字的鎏金被霜雪覆盖:

 "传令下去,今夜起,每座烽火台增派三倍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