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谍影落花风雨更伤人

第58章 诗和远方(第3页)

 “还说呢!梅怡为了给你这个才子买书,走到半途,我们又返了回去,在书店里转悠转了二个多小时。回来的路上,又遇到26连拉玉米的大车堵在了浮桥上。我们又多走了三十里。从淡水河下游的大铁桥上才绕过来。这样又耽误了两个多小时。这么‘一折腾,半天就过去”! 

 张海波听了冷云的话,关切地问道: 

 “你们俩是不是还没吃晚饭?那咱们赶紧回连部吧,我让康兰同给你们煮两碗面条”。 

 冷云也没再说客气话,让张海波,杨军,梅怡上车后,把车重新启动了起来。 

 张海波和杨军上车后坐在了后面。梅怡和冷云坐在前面! 

 冷云驾驶的军用吉普车,沿着堤岸缓缓的向前驶去。 

 梅怡侧过身来,对杨军小声的说: 

 “杨军,你把后座的大拷包递给我。看我给你买了多少衣服”。 

 梅怡把杨军递过来的大挎包打开。一一数念了起来: 

 “秋衣,秋裤,棉衣。棉裤,还有棉袜子。棉帽,毡鞋,这些都是今年过冬给你准备的”。 

 忙乱中,梅怡不小心把给杨军买的小裤头也给拿了出来。 

 梅怡意识到不对。脸一红,看了一眼杨军,又看了看右边的张海波。忙把小裤头放在了挎包的最下面。 

 随手把挎包下面的书和笔记本拿了出来说道: 

 “小军。你要的诗集没有买到,正好在新华书店碰到了陈东临,他有本朦胧诗的手抄本,我就把它给你借来回来了。听陈东临说这是当今最为流行的朦胧诗的手抄本。 26连的知青都在传抄。都快要抄疯了”。 

 杨军从梅怡手里接过手抄本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眼,便惊叫道: 

 “郭路生的手抄本!他的朦胧诗这么快就传到北大荒了,太不可思议了”。 

 梅怡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惊讶的问道: 

 “杨军,你认识手抄本的作者吗?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们还挺熟悉的”。 

 杨军拿着郭路生的朦胧诗手抄本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自豪的说: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郭路生是山东鱼台人,比我高两个年纪。六八年他来北京搞串联。我们通过写诗认识,成了好朋友。他的朦胧诗是很美。意境很深。小小的年龄就被公认为朦胧诗的鼻祖。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中国当代的诗歌的研究几乎都不可能绕开郭路生的诗歌创作。现在一些朦胧诗写的好的作者。谈到自己的创作时。都对郭路生的诗歌赞赏有加。甚至认为他是朦胧诗的源头诗人。他是我们这一代朦胧诗的代言人。我也试着向他学习过创作朦胧诗。可是由于受我父亲律诗的影响。怎么也写不出郭路生那种形散神不散的优美意境来。郭路生是我读书时最崇拜的偶像。在北京搞串联时,我和郭路生朝夕相处。六八年他去山西杏花村插队,我们就分开,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天能在北大荒读到他的诗作”。 

 看着杨军开心的样子,梅怡甜蜜的笑了。 

 梅怡现在每做一件让杨军开心的事。她都感到特别的幸福。 

 冷云故意的把车开慢。她从观后镜里看着杨军捧着朦胧诗手抄本,像个孩子一样,便说道: 

 “杨军。你给我们读一首郭路生的朦胧诗吧。让我和张指导员,梅怡共同分享一下郭路生的朦胧诗作! 

 杨军没在谦虚,好像他挺享受读诗的氛围。把手抄本合上,轻轻的背诵起了郭路生的《命运》。 

 好的声音是永远找不开的钞票。 

 坏的名声是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在单调的海洋上终生摸索漂白。 

 哪儿找得到结实的舢板? 

 我只有在街头四处流浪。 

 只希望敲打朋友的门前。 

 能得到一点儿菲薄的施舍。 

 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 

 我的未来是抽不出锋芒的青稞。 

 如果命运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为野生的荆棘高歌。 

 哪怕是荆棘刺破我的心。 

 火一样的血桨,火一样的燃烧着。 

 争执着爬进喧闹的江河。 

 人死了,精神永不沉默。 

 吉普车开到27连的西大门口时。杨军的诗还没读完。 

 冷云把车停在27连西大门的桦树下。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扭头看了看右边得梅怡,由衷的说: 

 “朦胧诗真美,杨军读的也美,我现在就想坐在车里。静静的听杨军读诗。 

 梅怡回过头来,对坐在后面的杨军说: 

 “小军,朦胧诗真美,你再给我们读一首吧”。 

 杨军扭过头来,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张海波。见张海波也在点头。 

 他又轻轻的背诵起了郭路生的巅峰作品。《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