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饥饿

在被一些人称为“系统末日”的事件发生之前，巴里已经在服务业工作了三十年。他原本以为这样一件重大的事件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或者至少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但说实话，生活和以前并没有太大不同，只是轻松了许多，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在烤架前工作时会烫伤自己，也不用再去平衡糟糕的工作时间，或是在长达十四小时的艰苦轮班间隙努力保证充足的睡眠。

最棒的是，他现在成了自己的老板，甚至拥有了一家自己的小餐馆，从以前的摊位升级而来。他主要售卖自己的招牌肉串——这一特色美食甚至受到了城主塞恩大人的喜爱，无论是在摊位还是餐馆里都有出售。

不过，经营餐馆也有一些问题。主要是，人们现在其实不太需要吃东西了，甚至可以说根本不需要。e级的人仍然需要进食，尤其是低等级的e级，而少数不知怎么还存在的f级人员则需要相当多的食物。不过，他们所需的食物量还是比系统出现前的人类要少，但也不少了。

这意味着来吃饭的人要么是为了享受美食，要么是为了获得食物带来的临时属性提升。很多工匠经常光顾他的餐馆，但他的餐馆很少能达到百分之五六十以上的上座率，只有在有大型聚会来用餐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那天，情况有些不同。巴里比平时多吃了一些自己做的食物，这时他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这种感觉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体验过了。这不是那种平常的“哦，我可以吃一口”的轻微饥饿感，而是“我需要食物”的强烈饥饿感。

他饿了。

而且他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人。人们几乎立刻开始走进餐馆，点餐并让他忙碌起来。巴里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超过八成的座位都被占了，而且人们还在不断涌进来，都在谈论着自己突然感到饥饿，并且很想吃东西。

不只是他的餐馆是这样。透过窗户，他看到街对面卖那种“离经叛道”的素食的人那里也坐满了人，这真真切切地证明了人们对食物的渴望。

在他自己的餐馆里，顾客还是络绎不绝。很快，座位就全满了，人们一直排到了门外。这是巴里开店以来生意最好的一天。

***

一场紧急会议正在召开，因为圣多摩的管理机构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雅各布坐在会议桌的一端，负责食物供应的人一边解释着情况，一边忍不住吃着类似肉干的东西。

雅各布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在这次会议之前，他刚吃了一个三明治，甚至现在，他还是没能抑制住再拿一个的欲望。

“我们正受到几个团体和党派的巨大压力，因为厨房的食物已经告罄。由于顾客的突然涌入，就连私营部门也面临着食物短缺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

“先生，有迹象表明可能会发生民众骚乱，很多人抱怨我们这边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必须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可能会面临一场真正的危机。”负责安全的人一边解释，一边吃着桌上的水果。这些水果原本只是用来装饰的，但现在只剩下几颗浆果了。

雅各布绞尽脑汁。同样的问题在教会的每一个定居点都在上演。有些地方本身有足够的食物，但圣多摩这座特大城市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平时能够应对食物供应的情况，但突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感到饥饿，想要吃东西。

而且时机也糟糕透顶，因为系统商店刚刚消失，使得获取食物变得困难。商人们已经把他们所能出售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但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进行危机管控了。”雅各布最后说道，他准备出去，在真正的骚乱和抢劫发生之前安抚民众。

***

类似的场景在全球各地上演。各个城市都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问题，因为食物突然变成了急需的商品。一些商人因此发了财，另一些人则诅咒自己的运气不好，但每个人都感到饥饿，需要进食。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复活者……因为作为不死生物，他们根本不需要食物。他们仍然依靠魔力生存，并且感觉比平时更想多吸收一点魔力，但这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应对。

就连野兽也受到了影响，结果它们做出了一件很少见的事情：真的开始捕食猎物。食肉动物们离开了巢穴，寻找猎物来满足它们的饥饿感，世界各地都爆发了争斗。通常会被较弱的生物吃掉的尸体也被争抢，这意味着这些较弱的生物现在也陷入了困境。整个生态系统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场危机持续着，每个人都在想这场奇怪事件的原因是什么。城市陷入困境，生态系统一片混乱，因为野兽的杀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人们提出了许多理论，但只有少数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杰克制造了一把很酷的新武器。

***

杰克所到之处，只剩下一片血腥屠杀的景象。曾经庞大的蚁群聚居地如今已成为一片死亡与毁灭的荒原，杰克在其中横冲直撞，杀死了他路径上任何移动的东西。他越深入地下，比以往任何人类可能到达的地方都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