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完结
大家对温瑜晚身边凭空出现的中国人很好奇, 不止一次来问过他是不是他的亲身兄弟。
“温,他是你弟弟吗?和你好相似。”
“我猜是哥哥吧,他比温高了一点。”
“喔, 艾伦,你可不要这么说, 这会伤到温的自尊心,谁说弟弟就不能比哥哥高呢?”
“我也觉得是弟弟, 温看起来就像好哥哥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觉得呢?”
沈瑾早听不懂德语, 见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脸色越来越臭, 温瑜晚安抚似的拍他的手,用英文回应:“不是兄弟。”
这些人都有一种天赋, 德语英语可以随意转换, 转换器的开关在於别人的话,像他现在说了英文, 围着他们的同学说出来的话也变成英文。
“不是兄弟?”有人惊异道。
沈瑾早这下听懂了, 轻轻扬起笑容, 晃着他和温瑜晚牵着的手故意让所有人看见:“我是他的好朋友。”
“哇哦,你和温长得也太像了,我猜温摘下眼镜后肯定和你一个模样。”
“我之前新学了中国一个词来着,好像叫夫妻相, 就是说两个人待的时间越来越久了会长得像对方。”
“天,你在说什么,夫妻相用在情侣之中, 没听到温的朋友说他们只是好朋友吗?”
沈瑾早噗嗤一笑:“没事的,用这个词形容我们也不错。”
“沈瑾早别乱教他们。”温瑜晚蹙眉, “露娜,这个词的确不能用在这个场合……”
卡佛杰若有所思地看着俩人。
等出了校门,他才用德语跟温瑜晚搭话:“你对他很特别。”
温瑜晚侧头看他:“毕竟是我好朋友。”
卡佛杰摇了摇头:“温,好朋友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对他特别到他就像是你的恋人。”
正在喝水的温瑜晚差点被呛住,吓得身边的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哥,你没事吧?慢点喝。”
温瑜晚缓过来,唇角沾了水珠,沈瑾早习惯性地用拇指指腹揩掉水珠,担忧地道:“现在好多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可是听过好几例被水呛死的案子。
“我没事。”温瑜晚摆手,任由对方的小动作。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卡佛杰叹了口气。
这是好朋友吗?
-
沈瑾早待了几天便回国了。
虽然走前依依不舍,但已经旷了一天的课,李骏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说再不回来直接去德国把他拎回来。
他一边感慨辅导员的尽职尽责,一边寸步不离地跟在温瑜晚的身边,只要有机会贴贴,他必然黏在对方身上。
真正的分离不是那一刹那的再见,而是在无数个瞬间里。
就像走进深海之中,当脚踩在海水时会感到冰凉,但水没过膝盖,没过腰身的时会慢慢适应了水的温度,毫无知觉地继续往下走,直到水没过鼻梁,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喉咙,窒息感席卷而来,你才会彻底意识到惶恐和不安。
他和温瑜晚挥手分别的时候以为能接受这种离别。
直到在南大的每个角落处处都能想起对方的影子时,才发现这把分别的刀是钝刀,缓慢但深入骨髓。
每次回宿舍看见隔壁空空荡荡的床时,去咖啡店学习的时候服务员习惯性地给他端上两杯拿铁时,照顾他和哥共同收养的小猫咪时,和肖琦陈瑞做志愿任务时,和身边的人朋友一起吃饭时,和於罗他们打完篮球喝水时。
如果温瑜晚没出现在他生活中……他真的会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回国之前沈瑾早仔细地观察了他哥的交际圈,发现虽然很多人对他哥有意思,但是他哥身边比较亲的人只有卡佛杰。
这还得源於卡佛杰的厚脸皮,不想听的话假装听不到,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他哥。
“哥,卡佛杰喜欢你吗?”沈瑾早大胆地打直球,在离开前一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温瑜晚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住,“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不喜欢吧。”
卡佛杰看上只有他做菜的手艺。
沈瑾早“喔”了一声,“那你更喜欢白毛还是黑毛。”
温瑜晚瞥他,对方表情认真,像是只要他说出白毛立马会把黑发染白一样。
心里忽然出现想逗对方的想法,温瑜晚弯唇,“像你这样的。”
“什么?!”沈瑾早不出预料地站起身,察觉到自己动静大连忙坐下来,喉结上下滚动,“哥你说什么?”
温瑜晚轻轻地笑了声:“我说是像你这样的。”
砰——
大片烟花在他脑海里绽放,沈瑾早被炸得有些不知所措,之前的骚|话一句都讲不出来,耳尖难为情地红了。
他趴在桌子上,脸埋在双臂之间,忍不住低笑,却没有勇气让温瑜晚再说一遍。
天天嚷嚷着总有一天会让温瑜晚向他表白,却接不住对方稍微暧昧的话语……他真是个怂蛋!
-
期末结束,温瑜晚收拾完包,看着人越来越少的教室有一种覆杂的感觉。
终於结束了。
再也不用昏天黑搞地那些令人反胃的论文。
他的心情忽然好起来,背起包离开教室,看着学校里精致的建筑,想离开前再逛一次校园。
“温!”卡佛杰叫住了他。
温瑜晚回头,风吹起他的黑发,精致深邃的五官藏在凌乱的发丝之中。
“你要走了吗?”卡佛杰气喘如牛,被风呛住,重重地咳了几声。
温瑜晚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卡佛杰扭扭捏捏,波光潋滟的碧眼深情地看他,“温,我喜欢你。”
温瑜晚:“?”
温瑜晚迟疑地问:“卡佛杰,你该不会为了找到一个中国厨子,开始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了吧?”
卡佛杰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呢?温,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为什么当初主动找你做朋友。”
他这句话让温瑜晚安静下来。
对方似乎…真的不是开玩笑。
德国本地的学生很喜欢抱团,一般不会有小团体接纳像他这样的中国人,尤其是在最初他还不能适应教授的讲课方式,被点名回答不上问题的时候。
他们很卷,绩点拼命往高里拿,像他这种大有可能拖后腿的累赘是不被接纳的。
卡佛杰是他们学院的名人,人缘极好,成绩也高,与众不同的是在一群喜欢穿黑白灰的人中格外钟情於彩色,每天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门的。
所以温瑜晚第一个记住的人就是他。
对方也很热情地接近他,与他做朋友,把他介绍给身边的其他友人,让那些曾经和他保持距离的小团体开始接纳他。
“温,我当时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卡佛杰盯着他的黑眸,“尤其是你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
这是温瑜晚第一次被除了沈瑾早以外的人如此赤|裸地夸赞,他有些不好意思,和眼前的人错开了视线,“谢谢你,卡佛杰。”
“没什么好谢的。”卡佛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喜欢的有可能是你那个叫沈瑾早的朋友吧,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你不用感到为难,也不用回应我,温,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值得被人爱,虽然你现在比起刚来的时候自信了很多,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更自信,不要畏手畏脚,想做什么大胆去做吧。”
卡佛杰忽然坏笑:“要是有一天和沈瑾早没有感情了,来联系我,我带你去玩。”
“谢谢你,卡佛杰。”暖流涌过他的身子,温瑜晚喉结微动,认真地看着对方说道。
他是真的感激卡佛杰,无论是他现在所说的话,还是之前的帮助。
“不过。”他顿了下,弯唇笑了笑,“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
-
九月。
又是一年的新生入学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