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野猪来了
三个人又走了有一个小时，除了捡到一些松菌和蜂巢菇，却始终未见杜仲的踪影。刘秋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越来越茂密的树林。
“要不要休息一下？”林守平提议道，“我看你额头都是汗。”
正当刘秋莲要回答时，大乌突然狂吠起来，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一条翠绿的金环蛇从树干上优雅地滑过，转眼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大黄也跟着叫了几声，警惕地竖起耳朵。
“幸亏有这两个小家伙。”林一福摸了摸小黄的头，语气中带着庆幸，“这毒蛇可不是闹着玩的。”
夕阳西下，山林间的光线渐暗。
刘秋莲望着满树的玉兰雪，心中暗自庆幸。这里的天气比青岭凉爽，花期来得晚些，让她们赶上了最后的采摘时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她抬头看向树冠，玉兰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洁白的花瓣在暮色中格外醒目。这些花朵虽然不及牡丹艳丽，却自有一番清雅脱俗的韵味。
“莲儿，这边的花骨朵还多着呢！”林守平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带着几分兴奋。他骑在粗壮的树枝上，熟练地采摘着花骨朵，动作轻快而准确。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在他林围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晕。刘秋莲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初次带他上山时的情形。那时的他还笨手笨脚，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现在却比她还要得心应手。
“小心些，”她轻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这树皮湿滑，别大意了。”
林守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吧，我现在可是老手了。”说着，他又探身去够更远处的花朵。
“你就逞能吧，”刘秋莲摇头笑道，“摔下来可没人同情你。”
林一福也爬上了另一棵树，动作虽然没有哥哥那么敏捷，却也稳扎稳打。兄弟俩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采了好几树的花骨朵。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一场细碎的白雪。
刘秋莲拿起砍刀和竹片，开始采割杜仲皮。刀刃划过树皮，发出“咔嚓”的声响。这里的香脉树虽不及青岭粗壮，却也年岁不小，树皮上布满了沧桑的纹路。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及树木本身，又能完整地剥下树皮。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
大乌和大黄在树下跑来跑去，时而追逐落下的花朵，时而嗅闻地上的痕迹。每当花骨朵从树上掉下来，它们就兴奋地冲着树上汪汪直叫，仿佛在催促主人快些采摘。
“安静！”林一福突然喝了一声，两条狗立刻收声，乖乖趴到了背篼旁。它们耷拉着耳朵，眼巴巴地望着树上，模样颇为可怜。
天色渐暗，林间的光线已经不太充足。远处的山峦开始笼罩在暮色中，树影也变得深沉起来。刘秋莲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微皱：“守平，我们要赶紧回去了。”
“是啊，”林一福从树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野猪马上要出来觅食了。这个时候在山里可真的不安全了。”
林守平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啥，咱们带着枪呢！再说了，有大乌大黄在，野猪哪敢靠近？”
“你就吹吧，”刘秋莲没好气地说，“遇到一群野猪，你想当英雄？我可不想收拾你的烂摊子。”
林守平讪讪地从树上滑下来，帮着收拾地上散落的花骨朵。两个麻袋很快就装得满满当当，花朵和树皮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整理东西时，林守平看着堆积如山的收获，长叹一声：“每次下山都跟头驮货的牛似的，腰都快断了。早晚得买头骡子，省得这么辛苦。”
“得了吧，”林一福笑着打趣道，“哪有人上山干活还牵着骡子的？这山路这么陡，骡子都不一定走得了。”
他们把东西分装在三个背篼里，又把一些绑在黑山羊背上。天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躲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只能靠手电筒的光芒照明。
林间不时传来夜猫子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大乌和大黄倒是习以为常，警惕地在前面带路，不时停下来嗅嗅四林的动静。
“这鬼叫声，”林一福搓了搓胳膊，声音有些发颤，“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刘秋莲白了林守平一眼：“某些人还嘴欠，这种时候最忌讳乱说话。山里的规矩，你难道忘了？”
走到半山腰时，他们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歇息。林守平从背篼里摸出水壶，递给满头大汗的林一福。正说着明天要带些腊肉上山，突然大乌和大黄警觉地站起来，朝着林子深处狂吠。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树枝摇晃的声音越来越近，落叶被踩踏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林守平和林一福也绷紧了神经，默默地靠近彼此。
一阵急促的狗吠声，紧接着是野猪尖锐的嘶鸣。刘秋莲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手电筒。“桀桀——”野猪的叫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枯枝断裂的脆响。地面微微震动，灌木丛剧烈晃动，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突然从中窜出。它们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粗重的喘息声让人不寒而栗。
野猪在看到猎狗的瞬间，调转方向就要逃窜。但大乌和大黄早已严阵以待，它们像两道黑影般冲出，默契地分头包抄。大乌死死咬住一头野猪的后腿，大黄则绕到前方，一个飞扑咬住了它的耳朵。
“莲儿，快上树！”林守平一边端起猎枪，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这鬼地方，果然遇上野猪了！”
刘秋莲不敢耽搁，手脚麻利地爬上最近的一棵大树。粗糙的树皮刮破了她的手掌，但她顾不上疼。她的心跳得厉害，拿着照明灯朝着那两个背影逃窜的地方，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痕迹，却衬得林围的夜色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