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解蜕形(第2页)

 青铜鼎突然倾覆，鼎内黑血在地面凝成父亲的脸。这张血脸张嘴吐出冰锥，将林三更钉在祭坛中央。冰锥入肉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后背爬满尸虫，虫群正在皮下游走出《镇龙诀》全文。

 巳时·噬肉

 日头攀上冰窟裂缝时，血池表面结出蛛网状冰晶。林三更挣扎着拔出冰锥，带出的碎肉里裹着半片龙鳞。当他用鳞片割断长舌时，祭坛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深达十丈的蛭穴。

 无数血蛭从穴底涌出，每条都长着人脸。这些面孔有他失踪的胞妹、惨死的童男童女，最底层的竟是七岁时的自己。当血蛭群爬满全身时，林三更惊觉它们在啃噬《镇龙诀》——每吞掉个符文，尸虫便在他骨髓里多钻一寸。

 蛭穴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九具缠满青铜锁链的尸骸破土而出，它们胸腔内塞满正在孵化的虫卵，脐带血绳全部系在林三更的蜕皮上。当首具尸骸伸手抓来时，冰窟顶部突然坠下块界碑，将血蛭群砸成肉泥。

 午时·蜕骨

 界碑阴刻的"镇龙于此"四字正在渗血。林三更用龙鳞刮开碑面苔藓，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童齿——这些乳牙排列成八卦阵，乾位缺齿处正好能嵌入翡翠扳指。当扳指归位的瞬间，整座冰窟剧烈震颤，尸骸们的锁链应声断裂。

 蛭穴底部浮出条青铜甬道，道旁立着十八尊萨满石像。当林三更经过第三尊时，石像突然转头——它手中捧着的骷髅碗里，盛满正在蠕动的尸虫。虫群突然爆起，在空中拼出满文"未时焚身"。

 甬道尽头是口朱漆棺材，棺盖用百枚棺材钉封死。当林三更触碰棺椁时，掌心突然钻出条血蛭，这怪物用口器撬开棺钉的动作，竟与父亲钉桩的手法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