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父凭子贵

宫应寒没有回答。

张松也不好判定,主子是怎么想的?

南栀去见了岑晚晚。

“你让我囤米面?”晚晚想说,“岑家有米面商铺,你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南栀说,“岑家商铺里的,不够,再多囤些。”

晚晚蹙眉,“公主囤这么多米面做什么?”

南栀抿唇,“往年南方多水涝,一旦河水决堤,百姓流离失所,米面便是救命的口粮。”

“公主是说,南边会发生水涝。”岑晚晚心想,相术还会未卜先知吗?

南栀道,“本宫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晚晚点头,“行,此事交给我,回头我就让我阿兄去办。”

南栀颔首,两人又闲坐了会,离开茶楼时,南栀被一双怨毒的眼睛盯上。

她一只脚踩上车梯,人群后猛地有人冲出来,“姜南栀,你去死吧!”

事发突然,岑晚晚就在她身后,原是看着姜南栀上马车的,猝不及防冒出个人来,晚晚吓了一跳。

她想拉人,已经来不及了。

姜南栀被一股大力推倒,摔向侧面,那瞬间,南栀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阵耳鸣,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在她摔下前,被人接在怀里。

南栀晕在了宫应寒胸前。

他眸中戾气深重,紧紧护着南栀,死神般的目光,看向推她的人,“拖下去,处死。”

“郑青染,你作死啊!”岑晚晚骂人。

推人的,是郑青染,她蓬头垢面,看起来狼狈至极。

眼睛里充满怨毒。

吓死了。

幸而宫应寒来的快。

“你爹都被罢官了,你还不长教训!”晚晚无语。

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我是上京第一才女,我可以做太子侧妃,是她害我,是姜南栀害我!”郑青染声音怨恨至极。

第一才女,心高气傲,就是你以卵击石的理由么?

晚晚翻了个白眼,“有病。”

九狸二话不说,冷着脸将郑青染拖走。

他原是要接住公主的,宫应寒动作比他快。

“叫李霁来。”宫应寒沉声下令。

张松道,“李太医不知有没有赶回上京……”

“他就是在阎王那,也得给我滚回来。”宫应寒冷声。

“是!”

张松去请人。

南栀醒过来时,躺在自己房间的榻上,她偏头,看到宫应寒和李霁在说话。

“公主醒了…”静香担心死了。

宫应寒闻声,坐到她旁边,“南栀,感觉好些了吗?”

南栀想起身,宫应寒在她背后放了个靠垫,“本宫怎么了?”

她记得,像是有人推了她。

“公主受了冲撞,一时晕厥过去,眼下已无大碍……”李霁说。

南栀抬眸,“我怎会晕厥?”

李霁看了眼宫应寒,有些哑口难言。

姜南栀蹙眉,“看他做什么?李太医,本宫的身子,一直是你在负责调理,本宫问你,本宫脉象如何?”

不想,李霁忽然跪下,“请公主恕罪。”

南栀心口一沉,面上不动声色,“这是做什么。”

李霁叹了声,“臣有负公主的嘱托,公主已有一月的身孕…”

南栀僵住。

手指无意识的摸上小腹。

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不对劲,都是有苗头的。

南栀说不出什么心情。

她看了眼宫应寒,面色肃然,“本宫一直在服你给的药,为何会……”

李霁道,“许是那药出了差池……”

“这是你一个太医该出的差池吗!”南栀语气凌厉了几分。

李霁颔首,“请公主责罚。”

南栀想罚,宫应寒握住她手背,南栀话音顿住,宫应寒眼睛里有亮光,语气似乎带了一丝担忧,“南栀,你现在不易动怒,你有火气,冲我发。”

姜南栀抿唇,“你早就知道了?”

宫应寒知道瞒不住,“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

难怪,他在新婚夜都能忍住不碰她。

什么猜测。

他便是料定,她有孕了吧?

似乎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南栀神色冷凝,“李太医,你利用了本宫对你的信任,往后不必在本宫跟前伺候。”

李霁揪心,“臣谢公主宽容。”

静香惊呆了,公主竟有孕了!

“你们都退下。”南栀开口。

静香等人退出门外。

南栀眼神平淡的看着宫应寒,“怎么收买李霁的?”

李霁是父皇指给她的太医,若非宫应寒收买,一个避子药,又怎会出差池?

她仿佛褪去了热情,宫应寒说话有些小心翼翼,“初入宫时,李霁的父亲为贵妃看诊,少了一味药,我给了他。”

南栀明白了。

所以李霁父子,欠他一个人情。

南栀记得,李霁的父亲是主动请辞的,但她具体不知,是替贵妃看诊之后,才请辞的。

宫应寒选择坦白从宽,“原是想与宫中太医结个善缘,我若在宫中出事,也有个照应。”

南栀没说话。

原来宫应寒早在入宫为质时,就想到了要收买宫中太医,为他谋条便利。

他事事想的这样周全。

南栀忽然觉得,似乎连自己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她一直以为,是她在掌控宫应寒的情绪,现在,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和宫应寒,究竟谁才是棋子?

姜南栀的性格,爱恨分明,今日若不说清,只怕她心中那一分爱意也要收回。

宫应寒小心握着她的手,“我以这份人情,让李霁修改了避子药的配方,让那药失了几分药性,那时我想,若能父凭子贵,你就会永远是我的。”

南栀险些气笑了,“父凭子贵?你堂堂寒王,何须如此。”

南栀生气了。

宫应寒听出来了,“我有错,认打认罚,留下它,好吗?”

“宫应寒,你拿我当什么?以为用孩子便能套住我么。”南栀语气平静。

宫应寒宛如被人扼住了咽喉,眼底阴郁与理智交织,“你不想要它?”

南栀移开目光,没说话。

宫应寒眼底晦暗不明,袖中拳头紧握,面色紧绷,“没关系,我也没准备好,可以做好一个父亲,你是公主,你不想要,没人可以拦你。”

每个字,都像是刀扎在自己心口。

宫应寒离开了,南栀叫来静香,“替本宫准备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