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小羊毛

一七九 坡上之变(五)(第3页)


 又费了些事,一行人终是到了梅州。城里确实好些,至少不必受日晒雨淋,要再抓药取物也方便许多。单疾泉见已要天晚,将君黎留了给俞瑞安置在客栈里,硬将无意和刺刺拖回了夏府。


 刺刺没有对单疾泉的这种安排再哭闹。只要君黎能平安无事,什么旁的也都不那么重要了。她原也想过若与父亲见面必要撒娇,怪他怎么将人家的信撕了,若真的“一言不合”,还要“对质”一番,似往日这般,论论君黎的好。可那些如今都好遥远,也好渺小。她不再提起半分,因为她知道,就算逼自己和君黎分开了,父亲心里却定是明白的——她相信他不会对一切视而不见的。


 她发了两日的烧,烧在第三日才退了。单疾泉好像还在忙些什么,两天来陪伴她的,也只是哥哥单无意而已。


 整整两日没曾见了君黎的面,她终是想知道他如今到底怎样了,想得有时这般怔怔坐着,就差点要流下泪来。直到这日傍晚,单疾泉才进了屋来,要陪她一起吃饭。


 “他还没醒。”单疾泉在吃饭时,方忽然提及。“不过鬼使说,最多明后日,应该会醒了。”


 “爹去看他了?”单刺刺惊讶。


 单疾泉点点头。“我下午顺路去看了看。他——也发了烧,前日昨日烧得厉害,今日退下点了。”


 竟只是这一句话,忽莫名令刺刺哭起来,哭得不能自已。两日来只字不提的那般委屈憋闷,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她强自擦去眼泪,可心里那般百感交集,又怎样掩饰得住。


 就连无意都鼻子一酸,忍不住道:“爹,刺刺想去看君黎哥——我也想去,您就……”


 单疾泉只顾自道:“鬼使还带给我一个消息。”


 单无意见他不接茬,也没办法,只得道:“什么消息?”


 “他离开临安的时候,葛川的人已经回京了,黑竹会头一轮伏击失败的消息,也已经传到。朱雀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他这般卑鄙,还要沿途暗杀夏伯伯,败了才是活该。”


 “问题就在于,他是朱雀,他若这里败了,必会在别的地方寻点胜利。”


 “爹的意思是?”


 “鬼使说,朱雀那日将他放出来,起初不是以君黎的理由——想来他也不会好意思说自己把一个本不想放的人放出来,为的只是那个已经反目的徒弟。他只说,他有计划在夏天之前,攻打青龙教,寻他出来商议商议。”


 “什么?”无意和刺刺才一起清醒了。“他……他是说说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