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今婳

第 67 章(不识世间所有人面孔,也识第章 第章 第章 )(第2页)



    贺南枝抬起纤细的手乖巧地接过,又看到谢忱岸重新陪她一起奉香。



    并且神色自若地跟祖先提起,谢忱时这两年没有前来祭拜,只因换了个地方修身养性去了,如今懂事了不少……



    贺南枝游神地听着,忍不住抬眸,视线看向那排排祖宗牌位。



    想找出,是哪个倒霉祖爷爷的牌位被谢忱时恶搞了。



    下一秒。



    谢忱岸已经语调沉静地说到了兄弟和睦上,这般掺假到都能打电话报警的程度,却听得四周的老一辈们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就爱听这种能够使家族百年基业传承不断的场面话。



    而谢忱岸又说,倘若谢忱时继续不服管教,还请列祖列宗托梦给他。



    贺南枝正听得入神。



    身旁谢忱岸的视线掠过她未施粉黛的侧颜,慢条斯理地补了句:“南枝也经常气我,如今她在先祖们面前也算混了脸熟,还请诸位找谢忱时聊的时候,也顺带找她聊一下。”



    贺南枝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个儿身上。



    她就算堂堂正正做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架不住被谢家祖宗集体找上门闲聊,膝盖一软,当下就跪在了蒲团,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将香举过额头:“别找我,我很乖的,是谢忱岸胡说八道——”



    她唇间小声地念念有词,还拜了下。



    在场气氛瞬间静片刻。



    谢忱岸如玉雕刻般精致的腕骨抬起,都来不及去扶她。



    贺南枝就已经手忙脚乱地自己提着裙摆起来了,规规矩矩将香奉上。



    不忘记再次叮嘱:



    “别托梦给我。”



    等回过神,不经意间发现好多人交谈声戛然而止,盯着她。



    谢忱岸如墨的眸底也闪过一抹极淡笑痕。



    以及,谢忱时还要在后面嘲笑她:



    “笨鱼,我家祖宗又不是财神,要拜去隔壁。”



    半小时后。



    贺南枝顶着谢氏老一辈们和蔼又笑意的眼神,真去隔壁寺庙拜财神了。



    她已经不想搭理谢忱岸那个狗男人,沿着黄色的墙壁的小门走进去,很快就寻到传说中那个很灵验的歪脖子古树,这里的寺庙跟普通庙没什么区别,跟祠堂挨着的缘故,平时香油钱都是谢家捐的。



    老僧眉目慈祥,虽不识她身份,却在新春来到此地的,都跟谢氏一族关系亲密。



    于是当得知贺南枝想要许愿,便领她去殿内,又拿出笔砚。



    在似有似无的几位僧人低沉诵经声中,贺南枝很认真地写下了新年愿望,又在厚软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漂亮过分的脸蛋儿很虔诚,许着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的愿望。



    她虽然已经有了无数金山钻石山,但是不妨碍想跟财神继续维持感情。



    也不知道财神管不管别的,能不能帮她跟天上的诸天神佛说一声。



    谢忱岸太不听她话了!!!



    贺南枝想拥有一位祸国殃民的听话男人,都求了一十年,她念念有词,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等求了整整十分钟,却又在红绸上只写希望昆曲团发扬光大。



    没见过有人求神这般不诚的,谢忱岸在她忙着许愿捐香油钱的时候,修长的身影不露声色靠近,骨节敲了敲桌边缘



    贺南枝回过头,很自然地将沾了墨迹的红绸递给他:“来的正好,帮我挂到财神树上。”



    谢忱岸修长的手接过,却未动。



    直到她困惑地眨眨眼,叫了一声:“谢忱岸?”



    “你认得出我?”



    男人语调偏低,说了句让贺南枝更云里雾里的话。



    她顾着许愿,心善没有计较拜祖先的时候尴尬那幕,反倒是让谢忱岸质疑了起来,也没有忘深处想,启唇说:“怎么?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了吗?”



    随后,纤细的指尖在他墨蓝色调的西装肩头指指点点:“又不是穿隐身衣。”



    他出门时不是这身,穿得是一身纯黑色白衬衫的西服,完美符合祭祖重要场合下的形象,看着极为清贵疏离。而一晃眼的功夫,倒是换了身跟谢忱时相近颜色的,不细看,很容易以为是同款。



    来的路上,已经有不少于十人,管他叫谢一。



    贺南枝一眼就认出,等把香油钱塞到木箱里,纤纤小手扯着他袖子往歪脖子财神树走,又问:“你不会是洁癖发作,受不了焚香味,临时还要换身?”



    “不是。”谢忱岸黑睫下的眼眸被日光倒映得仿若璀璨,注视着她笑颜从未移开一秒,似不经意说:“谢忱时上香,将我衣袖烫了一块。”



    贺南枝:“他还搞突袭?幼稚死了。”



    “嗯。”



    …



    …



    接近中午的时候,祭祖仪式也告一段落,有些走个过场的便先下山。



    谢忱岸身为家族掌权人,越是这种场合,就越不能随心所欲刷个脸,就玩失踪。



    贺南枝待在这儿陪他,青城山的信号不太好,她在谭颂拉的工作群里发新年红包,结果手速太慢,终于费劲儿点开时,只抢到二块零一毛。



    过了会,谢忱岸忙完手头上的事,又来找她。



    “谢伯伯待了四十分钟就走,好像不太喜欢祭祖这套?”



    似乎豪门里都一样,往往立规矩的,行事都不太按规矩来。



    谢忱岸将她从石凳里拉了起来,修长如玉的手沾了点儿暖,自然与她十指相扣,朝着石板小路往下走,淡声道:“父亲那一辈家族内斗的很厉害,人到高位,众叛亲离,他未娶母亲之前,是要谢家断子绝孙的。”



    贺南枝微微讶异,顿时也了然。



    难怪谢忱时能这般不敬祖训,怕是就算捅破天,也不会真被自己父亲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