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你不会再为缺少无人机和零件发愁,我保证
带着自愿投靠以换取逃离机会的老兵,踏上了前往奴隶市场的最后一段路。
尚不完全熟悉即将面对情况的周正,还有些问题需要解答。
“就是说,hts现在正在无差别追捕所有前政府军相关人员,包括他们的家眷,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老兵,对吗?”
闻言的独臂老兵点了点头,稍作思索后很快回道。
“被他们抓住的老兵通常下场很惨,除非是技术过硬,没有他们所谓的‘黑底’,在信仰上跟他们不冲突而且还自愿投靠他们的,可能会被他们认为是有价值可吸纳的对象而留下,得以苟活一命。”
“其他的......估计你在来的路上也见到了。看见那些被挂在路灯和电杆上的尸体了吗?还有街边建筑墙角下那些干涸的黑色血迹,绝大多数都是被他们抓住后不经审判就快速处决的老兵,或者是老兵的家眷。”
“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反抗?为何不拿起武器来战斗?你们可是军人,许多还是坚持奋战的老兵。”
“......”
被周正这么一问,方才还在行进中的车子上款款而谈的老兵,一时陷入沉默。
有可能是过了半分钟,也可能是过去更久。
再度开口的老兵似乎有一种相当复杂又难以言喻的情绪包含其中,缓缓叹道。
“战争进行的太久了,从11年到现在,整整13年了。”
“整整一代人,不,或许是两代人都被打光,要么背井离乡逃离这片时代生活的故土了。13年,就连新生一代中那些幸运活下来的孩子,也都无一例外是在战火中长大。”
“他们祈祷向往着和平美好,却从没见过真正的和平美好是什么样子,甚至因为欠缺认知而无法想象这一切。”
“战争开始的那一年,我是一名老师,一名中学数学老师,那是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3年。”
“我以为我会这样教书育人一辈子,干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梦想去干的事业——让尽可能多的孩子学习到知识,改变他们的命运,让他们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拥有追求并实现自我的权力。”
“结果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毁了。当我在学校的废墟里抱着被炸死孩子的尸体痛哭不已时,一名政府军军官找到了我,递给了我人生中第一把步枪。”
“你是想继续哭泣死在这儿,还是想像个男人一样保卫你的家乡和剩下的孩子们?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从没想过我这双拿粉笔和书本的手,有一天竟会拿起武器。在那之后的每一天对我来说煎熬的,我梦想着可以重返课堂教书育人,但残酷的现实告诉我如果不拿起武器战斗,不保护那些孩子们和课堂,这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你是在强迫自己战斗,一直都是,对吗?”
听出了这方面意思的周正缓缓开口,得到的是独臂老兵不假思索的点头。
“当时的我很迷茫,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只是不断咬牙去坚持战斗。但如今看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直在靠信念强迫自己。”
老兵的表情似怅然若失,迷离的眼神中看不出具体的含义,仿佛在思索什么久远以前的事情。
最终也只是无奈摇头道。
“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真正的军人早就在漫长的战争中损耗殆尽了。”
“太多太多的人本不是军人,成为军人都是咬着牙拼一口气,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坚持战斗。”
“我不明白战争究竟是怎么败得如此之快的,但我知道,一旦失败的消息如同瘟疫一样抑制不住地蔓延开来时,本就濒临极限的人心崩溃只在一念之间,我会肯定是因为退役前的我就是这样。”
“......”
长达13年的内战实在是太过沉重,沉重到就算是以外人的视角都无法随随便便地一语带过。
周正也不好说老兵这样的认知看法就是错的,毕竟这13年的内战折磨没落在自己身上,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只能说人在经受了太久的苦难折磨,又确实看不见希望的前提下,彻底的崩溃真的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高层的权钱交易、暗箱操作充其量只能算导火索,人心的崩溃才是叙利亚一夜变天的根本原因。
毕竟就像老兵说的,有太多太多本不是战士的人都是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咬牙硬撑着一口气战斗,既看不见胜利的希望又被失败主义重重包围。
还指望这批人能像最勇猛无畏的
战士一样斗争到底,确实是不怎么现实的事情。
老虎部队出身的人都尚且如此,其它叙军作战单位的情况也可想而知,这场看似令人难以理解的彻底失败似乎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稍作叹息的周正选择就此翻篇而过,不再去谈论这些已经无可改变的事,转而问起了这老兵的个人情况再度开口。
“说起来,你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
猛然一愣的老兵也是才意识到这点,随即向周正补充介绍道。
“苏莱曼,苏莱曼.哈布拉比,叫我哈布就好,我的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
“哈布对吗?没问题,我记住了。”
回答的同时伸出手来,话音未落的周正也不忘补上自我介绍。
“俄联邦国防出口公司高级谈判代表,弗拉基米尔.伊萨舍维奇.谢里宁,叫我谢里宁就好。”
“我所负责的业务会比我的职称听起来稍微广泛一些,以后你会知道的,预祝我们能合作愉快,哈布。”
“谢里宁?你就是谢里宁,那个给叙军提供了大量武器装备的谢里宁?”
“嗯?”
似乎老兵哈布知道的事比自己想象中要多,来了兴趣的周正收回了相握的手笑着发问。
“好像我还挺出名的,你从哪儿听来的?”
“是传言,我是做当铺生意的,平日里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来光顾我的门面。前些天有几个hts的军官来我店里挑选他们感兴趣的物件,我是从他们的闲聊中听到你的名字的。”
经过哈布的进一步解释说明,周正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就被不止一个的前叙军成员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