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集纸上谈戈

夜雨闻铃(第2页)




    她走到床前,看到韩旬肩上的伤,笑容消失了,“他伤的你?”



    韩旬默认。



    柳无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根银针。



    “毒入血脉,不及时处理,三天内必死无疑。”



    “死不了。”



    韩旬说。



    “嘴硬。”



    柳无眉捏起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忍着点。”



    银针刺入伤口的瞬间,韩旬的肌肉绷紧了,但表情丝毫不变。



    柳无眉的手法很娴熟,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随着银针的刺入,黑色的血从伤口渗出,滴落在床单上,像一朵朵小小的墨梅。



    “他练成了血饮剑。”



    韩旬突然说。



    柳无眉的手顿了顿:“所以?”



    “所以他要杀我。”



    “他一直想杀你。”



    柳无眉继续施针,“三年前是,现在是,三年后依然是。”



    韩旬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你为什么来?”



    “听说你回来了。”



    “谁说的?”



    “风说的。”



    柳无眉拔出一根银针,看了看针尖的黑血,“雨说的。江湖说的。”



    韩旬不再追问。



    他知道柳无眉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实则神通广大。



    三年前若不是她,他早已死在青衣人的暗算下。



    “好了。”



    柳无眉收起银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吃下去。”



    韩旬接过药丸,吞下。



    药丸很苦,苦得让人清醒。



    “谢谢。”



    他说。



    柳无眉挑了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韩旬也会说谢谢?”



    韩旬不理会她的调侃:“青衣人现在在哪?”



    “怎么?急着去送死?”



    柳无眉冷笑,“你的毒刚清了一半,现在动手,必死无疑。”



    “我不怕死。”



    “我怕你死。”



    柳无眉说完,似乎意识到失言,别过脸去,“至少不是现在。”



    韩旬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雨声渐小,但天色更暗了。



    屋里没有点灯,两人的脸都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你变了。”



    柳无眉突然说。



    “哪里变了?”



    “三年前的韩旬,不会说谢谢,也不会问别人意见。”



    柳无眉的声音很轻,“他会直接提剑杀上门去,不管对方是谁。”



    韩旬沉默。



    她说得对,他变了。



    三年的隐居生活,磨平了一些棱角,也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



    比如,有些仗,不必急着打。



    比如,有些人,不必急着杀。



    比如,有些话,不必急着说。



    “青衣人背后有人。”



    柳无眉说,“血饮剑不是他能炼成的。”



    “谁?”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