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伞焚心

苏晚照的皮肤在晨光中硬化成青灰色傩面，瞳孔化作青铜铃舌的瞬间，整座千棺塔剧烈震颤。十万根伞骨摩擦发出丧乐般的嘶鸣，每层塔檐垂落的铜铃铛里，都封存着苏家女眷被剜出的眼球。她的意识被困在傩面深处，透过铃舌的缝隙望见裴砚之——不，是太爷爷苏墨林——正用炭化的指骨挑开她的胸腔。

 "三百年的傩血祭，终成此刻！"

 苏墨林扯出她布满伞骨纹路的心脏，脏器表面凸起的血管竟拼成《伞妖录》缺失的最后一页。当心脏被按进千棺塔顶层的青铜傩鼎时，鼎身七十二个恶鬼浮雕同时睁眼，鼎内沸腾的尸油中浮出七把白骨伞。

 苏晚照的傩面突然迸裂。无数湘妃竹碎片扎入面骨，每片竹刺都刻着苏氏先祖的死亡时辰。她的惨叫声在千棺塔内回荡，声波震落数层棺盖——那些棺材里爬出的腐尸，竟都长着与她相同的脸！

 千棺塔底层渗出暗红色液体。苏晚照被铁链悬在傩鼎上方，看着自己的心脏在尸油中逐渐炭化。每收缩一次，鼎中就腾起青绿色火焰，将塔身的伞骨烧出梵文符咒。她断裂的肋骨间长出伞骨状骨刺，刺尖滴落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微型伞面。

 "一伞焚心魄，二伞炼傩骨..."

 苏墨林敲响腰间的人皮鼓。鼓面七张少女背皮上的刺青开始游动，化作七百条血蜈蚣爬向千棺塔。当蜈蚣钻入棺缝时，整座塔突然倾斜四十五度，露出地基下由十万颗头骨垒成的伞状祭坛。每颗头骨的天灵盖都插着把三寸铜伞，伞面绘着苏家女眷被活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