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桩

陈夜的指甲抠进镇魂碑裂缝时，碑体突然渗出粘稠黑血。掌心玉化的皮肤被腐蚀出北斗七星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都钻出条红线虫，在空中扭成陈氏族徽的形状。远处民俗博览园的奠基仪式传来礼炮声，硝烟在空中凝成张狞笑的狐面。

 "时辰到了..."红线虫突然齐声尖啸。陈夜被无形力量拽入裂缝，坠入阴山地宫最底层的殉葬坑。成堆的矿工骸骨间插着青铜桩，每根桩顶都嵌着块冻着人脸的冰晶。当他触碰最近的冰晶时，里面封存的瞳孔突然转动，倒映出自己浑身长满尸斑的模样。

 阿绫的残魂从玉化右臂渗出，半透明的身影指向前方："看桩底！"陈夜扒开骸骨堆，青铜桩底部刻着"昭和十六年立"，铭文旁钉着块工号牌——正是他在人牲林见过的形制。当所有工号牌同时震动时，殉葬坑四壁亮起磷火，照出墙上用碎骨拼成的东北地图。

 地图上的矿点位置全被红漆圈注，每个红圈都延伸出血管状纹路，最终汇聚到中央的青铜鼎。陈夜的石臂插入鼎内，搅动起粘稠的尸油。油面浮现出陈怀山的身影：他正在给穿白大褂的日军演示，如何用萨满骨粉浇筑活人桩。

 "陈家不是守墓人..."阿绫的残魂突然变得清晰，"是造墓的匠人！"她扯开陈夜的后领，尸斑组成的星图正在渗血。血液滴入鼎内的瞬间，整座地宫响起铁链绞动声，九根青铜桩破土而出，顶端冰晶里浮现出陈氏先祖的面容。